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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酒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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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酒鬼

或許是因為自己拒絕了陳述的幫助。

姜遠感覺得出來,陳述有點不開心了。後面話變得很少,酒大半都是他自己喝了。

後來又點了幾瓶,酒沒喝完,陳述就醉了。

打了車,姜遠把人扶到後座,自己坐到另一邊。

一路上,陳述的頭都靠在姜遠的肩膀上。為了讓陳述更舒服點,姜遠還特意坐高了一點。

姜遠開了一點窗,剛好可以醒醒酒,透透風。

看著窗外方向交錯的車輛,姜遠忽然想起前不久,他在夜總會上遇到陳述,陳述替自己喝了半瓶酒,在回去的路上,自己卻覺得,兩人不過是天上人間,各走各的路,不會有交集罷了。

但也許是命運吧,現在他們坐在一輛車裏,一起喝了酒,下了棋,好像人生正在產生交集。

到了酒店。

姜遠從陳述口袋裏掏出房卡,刷了卡,順勢開了燈,姜遠扶著陳述往房間裏走。

喝了酒的人腳步虛浮,陳述幾乎整個人靠在姜遠身上,把這樣一個成年男子扶回酒店,姜遠的確有點吃力。

套房很大,姜遠掃了一眼,找到臥室,帶著人小心往臥室裏走,快走到了床邊,喝醉的陳述不老實,腳步晃了一下,兩個人的小腿絆住,齊齊往床上倒去。

姜遠頭埋進柔軟的羽絨被,一只小腿被陳述壓著,兩人靠的很近,都是面朝被子,狼狽地趴著。

照顧酒鬼,往往狀況百出。

這是常態,姜遠毫無意外,只是扶住床面準備起身,卻突然感覺一個黑影壓了過來,措不及防,而後失力地倒在床上。

是陳述挪了挪身體,迷迷糊糊地把姜遠當成了枕頭靠著,幾乎半個身子的力量都壓在姜遠身上。

也許是覺得還不舒服,陳述又挪了一下,而後整個人壓住了姜遠,把下巴靠在了姜遠肩上,頭發摩挲著耳朵,發麻發癢。

這個姿勢……

姜遠忽然覺得有點怪異,他立即用手撐住床面,想要起身,但被子很滑,而身上的人沈甸甸的,像是怎麽也推不開。

姜遠再次失力倒在床上,頭埋進被子裏,似乎陷的更深。

不都說喝醉的人沒有力氣,往往一推就倒嗎?可怎麽這個法則在陳述這裏失了效?

姜遠有些無奈,他再次嘗試了一下,又喊了幾次陳述的名字,陳述只是微微動了動,把頭換了個姿勢。

而後,姜遠感覺到了陳述的氣息。

熱乎乎的,撲在他的耳後和脖頸側,又似乎有什麽輕柔的東西蹭到脖子。

如觸電般,姜遠睫毛顫動,心跳亂了起來。

不等姜遠再反應過來,一個更怪異的感覺從身後傳來。

滾燙隔著衣料抵住柔軟,清晰又突兀,帶著細微如脈搏的跳動,輕輕地磨蹭貼近,姜遠瞬間反應過來,而後頭皮發麻,渾身re了起來。

他忍不住一邊使勁去推陳述,一邊急迫喊道:“陳述!陳述!”

不知怎麽,或許是情急之下,力氣陡然變大,姜遠終於推開陳述,立即從床上翻身起來。

而後呼吸錯亂地看著床上熟睡的陳述。

一身昂貴正經,而某個地方,正罪惡地鼓起弧度來。

姜遠驚訝著,他不知道,陳述是怎麽有了反應?喝醉的人也能有反應嗎?

姜遠平覆了一下,將這個意外的小插曲拋在腦後。

他還記得陳述的話,說讓他負責到底。就算陳述不說,他也不能這麽一走了之。

他盡量把陳述往床頭拉了一下,幫他取下腕表,脫下皮鞋,又解開他領口處的兩個扣子,為他蓋上被子。

而後姜遠倒了杯溫水,放到了陳述床頭。

他準備離開,起身又看了一眼陳述,卻忽然發覺陳述正微瞇著眼睛看著自己。

“你醒了?要喝杯水嗎?”

陳述不應,仍一瞬不瞬地盯著姜遠,近乎癡迷。

姜遠反應過來,陳述估計還醉著,只是自己剛剛那些動作,把他吵醒了,但他的意識還沒有清醒。

“你睡吧,我走了。”盡管知道陳述並不清醒,姜遠還是打了個招呼。

擡腳剛走出一步。

背後傳來一個很輕的近乎囈語的聲音。

“姜遠。”

姜遠頓了一下,扭過頭,看見陳述嘴唇一動,又說了句什麽,他沒聽清,往前走到床邊,俯下身看著陳述,“你說什麽?”

陳述眼睛幽幽發亮地看著姜遠,不說話,沈默了幾秒,像在發楞,而後忽然一把攬住姜遠的腰,一用力,姜遠摔在陳述懷裏。

腦袋暈了一下,姜遠感覺到陳述又說了什麽,可心一恍惚,那話飄渺地像一縷拂過耳邊的清風一般,姜遠只聽見了語調,沒聽清句意。

姜遠掙紮著起身,陳述卻抱得很緊,近乎流氓地在耳邊呼出熱氣,放任身下的欲望膨脹。

感覺越來越強烈,越來越怪異。

盡管知道這是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醉鬼。

但姜遠還是有些不悅了。

“陳述,松手!”

姜遠蹙眉看著陳述的眼睛,而陳述好像沒有意識到局面的糟糕,姿勢的暧昧,以及幾次被迫狼狽後,姜遠的不悅,一雙眼睛依然平靜淡然地看著姜遠,像是迷茫,又像是蓄勢待發前隱秘的暗潮洶湧。

而後陳述忽然擡手,抓住姜遠腦後的頭發,往下一壓。

接著,唇齒撞在一起。

剛剛還溫和的陳述忽然搖身一變,成了一匹兇殘的餓狼,吮吸,啃咬,侵吞,不留餘地地剝奪姜遠的呼吸,一只手捆縛,一只手悄然mo進衣物之下,像餓狼要將覬覦已久的獵物拆骨入腹,毫不留情。

警鈴大響,澎湃的湖水幾乎將要淹沒溺水的人,驚慌恐懼,一片空白,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這種被壓制掌控的感覺。

姜遠完全是憑本能在反抗。

但一個身在網中的獵物,怎麽玩得過蓄謀已久的獵人。

姜遠掙脫不了,怒氣上頭,下意識地咬了一口,同時掙出右臂,狠狠肘擊到陳述的側腰。

陳述悶哼一聲,手一松動。

姜遠立即頭也不回地往外跑。

跑到門口,握住門把時,沖動驚恐的姜遠忽然停了下來,他覺得有什麽不對,一深想,心跳便漏了一拍,忘了呼吸,比剛剛陳述那些行為帶來的感覺更糟糕。

陳述到底醉了沒?

胸口仍無法克制的起伏,全身因憤怒和糾纏熱了起來,姜遠有點混亂,但又忽然格外冷靜。

他猛地轉頭快步走到床邊,不敢猶豫一刻,而後看見陳述抱著淩亂的被子睡著了,但眉頭微蹙,唇角殷紅,似乎很不舒服。

姜遠盯著床上的人多看了幾眼,才輕輕松了口氣,再次為自己的多想感到可笑。

陳述是醉了,怎麽可能是故意為之?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故意親吻挑逗另一個男人,除非他毫無意識,醉得認不清人了。

姜遠轉身離開,走出酒店,來到路上,被風一吹,身體漸漸冷了下來,恢覆平靜,姜遠輕輕嘆了口氣。

這一夜,真是一波三折。

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?

快三十了,他連女人還沒有親過,但卻被一個醉酒的男人意外奪走了初吻。

姜遠掏出一根煙,手輕輕抖了一下,才點燃,他隨意站在路邊,直到把整根煙吸完,才算接受了剛剛發生的事情。

意外罷了,何必在意。

只是明天,他如何向一個醉酒的人解釋唇上的傷口?

房間裏,燥熱的氣氛忽然冷了下來。

關門的聲音已經過去了幾秒,或者是幾分鐘,陳述這才睜開眼睛,起身坐到床邊,拿出煙,點了一根。

他又一次失控了。

陳述不得不承認,對於姜遠,他還有欲望。

但對一個那樣害慘自己的人產生欲望,陳述的心情並不愉快,他本來只想報覆,玩弄,將其摔碎,但從除夕夜他再次遇見姜遠的那一刻,他看似掌控全局,但似乎局面總無法按照他的心意而走。

他的目光總被姜遠吸引,他的情緒總被姜遠牽動。

似乎從十幾年前開始,他就總栽在姜遠手裏。

姜遠有這個能力,使人深陷,使人毀滅。

他起初本是想裝醉逗弄一下姜遠,看看姜遠的反應,但靠在姜遠脖頸肩時,他嗅到了姜遠的味道,一股淡淡的煙草味,似乎只有離的這樣近,肌膚相貼,才能感知到他獨有的味道,陳述心裏一顫,下意識地用嘴唇蹭過那顆近在咫尺的小痣,而後無法遏制地產生了欲望。

他還不想暴露太早,不想被姜遠發現他的惡意。

他克制著沒有發作,卻聽見姜遠驚慌反感地喊著他的名字。

他忽然恍惚了一下,仿佛又回到那個冬天,姜遠厭惡的表情,疏遠和背叛的選擇,他最好的朋友,最初的萌動,將他親手推入深淵。

他轉了學,失去親人,失去朋友,陷入同性戀的醜聞,明亮的青春一瞬間陷入黑暗。

無數個日夜,他難以置信,悲痛絕望,又無比憎恨,他以為他再一次遇到姜遠,只會剩下恨和厭惡。

他再一次被姜遠推開,像十一年前那一次一樣。

他忽然產生強烈的報覆欲望。

但他感覺到姜遠為他解開扣子,脫下腕表,冰冷的手指擦過滾燙的皮膚,像夏天炎熱裏會引起貪婪的一絲涼意。

一路上直到酒店,姜遠都妥帖地宛如一個善良的人。

為什麽姜遠總是那麽矛盾?像拯救幹涸的霖雨,又像侵吞希望的洪水。

“姜遠,你真的讓人琢磨不透。”

心情覆雜,潮水翻滾,陳述盯著姜遠,說了兩次,但姜遠都沒有聽清。

只是當姜遠傾身下來時,他再也無法控制。

他真想把這個人撕碎,看看他的心臟和筋骨,到底是黑是白。

……

陳述的目光染著幽幽暗火,他盯著外面漆黑遙遠的淇河,又輕輕吸了口煙,煙已燃到盡頭。

他垂眸看了眼煙,剩餘的星火還未散盡,而他的欲望仍在叫囂,不肯散去。

也許真的是最近空窗太久了。

陳述扔了煙頭,起身一邊解開剩下的衣扣,一邊往浴室走去。

一分鐘後,急促的喘息聲伴隨著水聲一起響起,隔著一道玻璃門,遮掩住了直白露骨的欲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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